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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項東】  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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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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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10 小時前
  • 簽到天數: 3352 天

    [LV.Master]伴壇終老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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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表于 2023-4-22 09:42:38 | 只看該作者 |只看大圖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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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云起風生 于 2023-4-22 09:44 編輯

        我讀書很晚,沒有上幼兒園(那時叫幼文班),我的父親便讓我直接上了小學一年級,所以,那時我是班上年齡最小的,與他們的年紀相差是兩歲左右。知識的儲備幾乎為零,所以受了老師的體罰與責怪,也有同班同學們的歧視和嘲笑,更是給我?guī)砹嗽S多的自卑、傷痛和由此而產生的心靈深處的最為沉重的陰影,這個陰影,多年來,揮之不去,如影隨形。厭學的情緒,幾乎覆蓋了我的整個小學生涯。
        我的母校,西坡嶺學校,早已被拆除,成為了一片廢墟,斷壁殘垣都稱不上,僅有先前建房的墻基,裸露少許在外,和被后人摒棄在各處的斷磚,青黑色的磚——散落在桃樹林的邊緣、舊的品種的棗樹的腳下、溝渠里、水井邊。我依舊是每年的正月初一,在大哥家吃過了午飯,便選擇去西坡嶺看看,已經近三十年了罷。我總在想,我去看什么哩?是什么力量促使我年年便去了哩?從我單身到結了婚再到有了女兒,我無法回答我自己。
        四年級的時候,我們要從西坡嶺搬遷了。是因為群寶、群青兩個村的學生不再合并在西坡嶺學校上學了,而是要一分為二了。在那時,三年級的下學期剛剛結束。我們得到老師的指令是,多人合伙,把自己的長條凳和雙人桌抬到我們的臨時學?!A寶群青的杜家塆的舊倉庫里去。我們從西坡嶺學校的不遠處,想到了一個捷徑——把長條凳和雙人桌扔進正在放著水的渠溝里,水勢還不小,我們也一起跳下去,順流而下,直到倉庫的旁邊,再把長條凳和雙人桌合伙抬起來。其時,倉庫在成為我們的臨時學校之前,是被村上當作公家的牛欄屋使用著——破敗且臟亂。但是依然擁擠了近兩百名學生,一樣的上下學,做著廣播體操。
        華寶小學,我讀五、六年級的時候,萬國卿老師,教著我的語文。曾友志老師,教著我的數學。萬老師,是有才華的。他在課堂上對我們說過《成語詞典》他是依次通讀并熟記于心的。他還說,適時穿插了成語的文章,是有味道的,就像我們的家長炒菜時加入了醬油時讓肉變了色、入了味,否則就是如同嚼蠟,枯燥無味的。那時,我開始是與張高原同桌的,他是班長。每當作文課的時候,第一節(jié)課,萬老師便說,先定提綱,再打草稿,改草稿。第二節(jié)課,便是謄寫在作文本上,他說,要一筆一劃地書寫。高原,遵從著萬老師的教導,擬提綱、打草稿,一個環(huán)節(jié)也不馬虎,修改時,更是認真,往往是廢掉好幾張稿紙。第二節(jié)課謄寫的時候,他一筆一劃,書寫得工工整整的。他的作文,往往是得到了萬老師的認可,當作范文。我哩,依舊延續(xù)著從小學三年級就開始的習慣,第一節(jié)課什么也沒有,第二節(jié)課,一氣呵成,沒有提綱,沒有草稿。但有時,萬老師也把我的作文,當作范文,在教室里當著同學們的面,念上一念。這時,我便覺得無限的光榮與自豪,覺著班上的女生也會對我刮目相看似的。末了,萬老師把我和高原分開了坐,說我們倆總愛在課堂上竊竊私語,而且是讓我和一個女生坐在一起。但我對作文的興趣,是萬老師給予的。中專的時候,我們相互郵寄了幾封書信,在信中,萬老師依舊是鼓勵我多積累,寫作文的時候,多用成語,多用經典的句子,他還讓我多練字。他也鼓勵我多看看書,他在信中說“操千曲而后曉聲,觀千劍而后識器”。當時,我是不大明白的,也不大愛看書,卻只愛打籃球。后來,我在書上看到散文大家劉白羽說過:“每一部名著都是一個廣闊的世界,一個浩瀚的海洋,一個蒼莽的宇宙。”只可惜,我明白這些道理時,已經是從教多年以后了——白白浪費掉了許多的光陰。
        初中的時候,教我語文的是任勝文老師,他也是有才華的人。他對每篇課文的分析和結合課文寫作的背景——作者的內心世界的剖析和當時寫作的歷史背景的分析,總讓我們沉浸在其中——與作者感同身受了。他對初中語文知識點的歸納,閱讀分析的點撥,寫作技巧的如何掌控,讓我至今記憶猶新。他的教學方式,直接影響著我走上教學崗位后的教學方式,很長一段時間,我在模仿著的他的教學方式來進行著我的語文課堂教學。他常常在課堂上講著講著,便是結合著課文當時的歷史背景,延伸開來,歷史中的人和他們之間演繹著的精彩的故事,我們聽著饒有興趣,直到下課的鈴聲響起,他的課堂任務卻是沒完成。但這不關鍵,那時,我們上連周,有的是時間,補課是常態(tài)。
        中專的時候,語文和英語,依然是我的強項,無論用心與否,及格是沒有問題的,其它的課程,會很費力氣。很顯然,中專的課堂,沒有初中的課堂那樣用心。我總在想,中專的四年時光,是虛度的,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除了同學們之間的結成的深厚的友情之外。當時,對于這個專業(yè),我內心深處是抵觸的,也是不怎么有興趣的,只是遵從著父親替我的選擇而已。比如,一個班有一大塊實驗田;每個學生,有一小塊實驗田;一個班再另有一大片的菜園子,如同我們的農村世界。也有忙月,一個班收割一大塊麥田,再到籃球場上用脫粒機,機器一樣的轟鳴著,讓小麥紛紛地進入了麻袋里,封了口,就成為了種子——可以高價地賣給農民了。蔬菜成熟的時節(jié),我們便集體采摘再由兩三個同學把蔬菜用小翻斗車推到了學校旁邊的菜場里賤賣出去,算是班上的一筆筆收入。
        果然,當我在1997年重回我的母?!A寶小學任教的時候,我便開始窘迫了。我們所學的專業(yè)——種小麥、茶樹、種蔬菜、遺傳學、育種學,與教書是大大的不同。我站在講臺上時與我那時站在農校的田埂上時的感覺也是大不同的。孩子們,對知識的渴望和對老師的無限的相信著的眼神,讓我窘迫不已。在這樣的窘迫中,學校教導主任黃永威和教研組長杜樹卿老師、李金魁老師來到了我們的五(一)班,聽我講《可愛的草塘》,我留心來看聽課的三位同志,他們個個呵欠連天,簡直要昏睡過去,直到他們的腦袋要仰靠在后面的黑板上去。他們的評課環(huán)節(jié)結束后,我中飯,晚飯,都吃不下去。晚上,我搬著一個椅子,坐在我的寢室的門口的空地上沉思著。隔壁的周遠義老師便也搬著一個椅子,坐在我的旁邊,親切而又和藹地對我說道:“不要急,一個月后,就好多了,你去多聽聽別人的課?!边@句話,給了我莫大的安慰,沒有這句話,可能我會如同我的小學一年級一個樣——會給我?guī)碓S多的自卑、傷痛和由此而產生的心靈深處的沉重的陰影。到后來,他們三個人再聽我講《夜鶯的歌聲》之后,他們在教室后面頻頻點頭,評課結束后,讓我對語文的教學,信心百倍了。
        恩師,是不能夠忘卻的,要時時惦記著他們,并去看望他們。他們已退休多年,漸漸兩鬢斑白,步履卻并不蹣跚,我們相距也不甚遠。每次相見,他們對我的鼓勵,依然是我前行的動力。黃主任和兩位教研組長對我的語文課堂教學的點撥也很重要,這縮短了我獨自奮斗的過程。周遠義老師,已去世多年,但他對我說的話語,和他的那些話語對我產生的深遠的影響,也總要我難以忘記。
        愛上語文課,能夠再教語文,于我,是幸福的、開心的。末了,慢慢得知,我的學生,也有一些走上了教書育人的道路,并且大多也是教著語文,這些消息,于我,也是幸福的、開心的。然而,我也有個隱憂,真正愿意去閱讀與寫作的師生并不太多。我們的“大語文教育觀”還沒有真正的樹立起來,“小課堂”與“大課堂”還沒有緊密地結合起來。我覺得,要讓學生學好語文,單靠教材里有限的幾篇文章是遠遠不夠的。葉圣陶先生說過:“閱讀最重要的是訓練語感,就是對語文的敏銳感覺?!倍柧氄Z感,最好的辦法就是讀名著。
        末了,我想說,事業(yè),或者說職業(yè),有時候是自己選擇的,有時候是被逼迫著的。無論怎樣,我總覺得,人,要選擇自己最喜歡的,做自己最喜歡的,堅持自己最喜歡的。因為,歲月無虞,未來可期。(作者:項東  系隨縣厲山鎮(zhèn)中心學校校長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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